【吱吱】【吱吱】【吱吱】

灣娘在自己房間裡的櫥櫃裡翻找著物品,自從思想管理部實施定時突擊檢查後,灣娘將「不合體制」的寶貝都藏在房間櫥櫃的暗格裡。

「啊!找到了。」灣娘從暗格裡取出一枚龜狀中國結,它由紅色穗子編織而成的圓形龜結,這枚圓形龜結乃是上次灣娘生病時亞瑟.柯特蘭帶來的探病禮物,據說是香送給自己的祝福,記得當時因兄長雪夜失約而病的自己,灣娘得到親人的祝福物時可說是無比的激動與安慰。後來即使是灣娘被丟到奴隸工廠做工,或是被勒令重回主家服侍本田菊,不管何時她都非常寶貝這枚圓形龜結。

烏龜是象徵著長壽,在王府裡頭有著平安寓意,光是看著圓圓的紅色穗結,灣娘彷彿能感覺到老家的祝福

那時後香送給自己的圓形龜結是多麼的溫柔體貼,為什麼上次見面時他變的如此冷淡猜疑呢?

難道在香的眼裡,她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任意出賣親友以換取平安的叛徒嗎?

「還是.........掛在自己身上好了。」灣娘找了跟黑色的棉繩穿過圓形龜結,掛在脖子上,雖然拿黑色棉繩配紅色穗結有點不倫不類,但是為了以防被思想管理部發現,再多做些偽裝好了。灣娘左思右想決定將圓形龜結裝入布織的平安福袋。

「下次跟香見面的時候,把這個拿給他看吧!他一定會了解我的.....」

灣娘望著包裹著圓形龜結的平安福袋,她輕輕一笑

就等下次見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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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本田家在軍事行動遭遇了各種困難,首先是精銳的軍隊始終無法突破大陸高山盆地的關卡,王府雜牌軍依據天險死守而不肯正面對戰,由於對方佔據了地利,故不管本田軍如何攻擊都無法化解此僵局,然後儘管本田軍攻佔了大陸沿海精華城市,但是廣大的鄉村還是到處藏匿著王府游擊軍,隨時騷擾後備或切斷補給,導致本田軍方不得不留置大批軍力看守已攻佔下的城市與主要幹道。

然而關於阿爾弗雷德所提出來的雙方停戰的和談條件,本田軍方亦無法接受。憑什麼要把已經到嘴的肥肉吐回給對方呢?在本田軍方眼裡,那故做好心要王府與本田軍和談的阿爾弗雷德還有亞瑟柯特蘭全部都是要仗著嘴皮子佔便宜的小人而已,一個在國內高唱孤立政策的膽小鬼,另一個被歐陸情勢逼的火燒眉毛,又何懼之有?於是本田軍方毫不客氣的回絕了和談的提議,重重的給阿爾弗雷德兩個巴掌!

於是乎,阿爾弗雷德非常不高興了,他旋即宣布不再供應本田家軍需物資,而且還要聯合亞瑟柯特蘭與荷/蘭這些掌控南洋群島資源的殖民者們一起形成共同禁運抵制,本田家再也無法向外購買南洋輸入的軍需物資,如此一來禁運將讓本田家不戰而敗,這下可真的把本田軍方惹火了。

老子打仗給番人買東西是給你面子,想當初第一次大戰時,番人跟本田家買多少東西不是都供應了嗎?

現在這些番人不思感恩回報,卻偏偏在老子戰況最需要資源的時候搞禁運?

好!你要玩嘛!那老子奉陪,就一起下海來玩到底好了!

思來想去,本田軍方悄悄的與北方的宿敵強權簽下了互不侵犯條約,另外更加緊的徵兵遣將集合所有的海軍與艦隊

在飄下新雪的12月初,本田海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襲,拿下了阿爾弗雷德所管轄的中心軍港,打的阿爾弗雷德的海軍一下毫無反制之力,旋即本田海軍艦隊便以跳島戰術逐步攻打南洋各大海島。

要禁運是不是?老子就把你們吃飯的殖民地通通奪為已有

本田家絲毫不介意幫忙南洋驅逐白人殖民帝國勢力

反正大*東*亞共榮圈,當然也是熱烈歡迎南洋加入

就在這一團混戰的12月裡,毫不意外的,香/港也在神聖的平安夜裡落入本田軍的控制

畢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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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本田軍控制的香,並不如其餘南洋群島一樣視為被解放的大*東*亞共榮圈同志,由於本田軍一直懷疑香暗中供應王府雜牌軍的軍需物資,所以香一落入本田軍的手裡,便快馬加鞭的被送來本田家法庭進行戰犯審判。本田軍方是鐵了心要殺雞儆猴,要用香來警惕那些已經受帝國統治但依然不知悔改的愚民們,要他們知道跟帝國軍作對是自尋死路。


「灣娘,快過來這裡!我們得趕快去戰犯法庭集合了。慢了,思想管理部可是會要處罰的。」橫濱小姐急呼呼拉扯著灣娘的手臂,在本田家進行的任何戰犯審判法庭,思想管理部都要求所有的幹部與工作人員一起到場觀刑

「................」灣娘急急忙忙穿戴上衣物後任由橫濱小姐帶往軍事法庭,她揪著懷裡包裹著圓形龜結的平安福袋,作夢都想不到下次與香見面竟然會是在這種場合。

軍事法庭是設在外務組的西式高樓,兩個女孩來的太晚了,前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擋住他們的視線,橫濱小姐與灣娘費了好一番力氣才鑽到前面的位子,而前方已經開始進行軍事審問,一個圓形的法庭,上面坐著法官,左右兩方是控訴與舉證犯人罪刑的答辯官,而法庭中央則為犯人所在之處

「慘了,這傢伙可是神奈川的老師,在本田家素以鐵血聞名,外務組故意派他來審理此案,今天的犯人可說是在劫難逃。」橫濱小姐悄悄的在灣娘耳邊耳語著

「他不能被當成普通的俘虜嗎?這......如果被當成戰犯的話,會怎樣?」灣娘臉色蒼白,昔日不管是任何軍事審理,灣娘都不甚關心,畢竟她對於軍方搞的恐怖統治是一點興趣也無,但是現在被審理的人是灣娘的親人啊!

「普通的俘虜頂多丟到奴隸工廠做工罷了,要是被當成戰犯的話......」橫濱小姐皺了皺眉頭低聲說:「男人恐怕會被派到南洋當苦工砲灰,女人恐怕會被充作慰*安*婦。」

「.................」灣娘嘴吧一咬,緊緊抓住身邊友人的手


「據軍方情報部舉證,查在XX期間至XX期間,運往敵方物資補給是為犯人香主使。此乃蓄意反抗皇軍之鐵證,你可知罪?」法庭上高高坐著一個白髮白鬍子的男人,他穿著制式西裝拿著一疊資料,明顯是今日的法官


「我只是一個商人。誰向我買商品,只要誰出的起價錢我就賣誰。說我做生意的目的就是為了反抗嗎?貴皇軍會不會把自己太高看了?」被層層鐵鍊所綁縛的少年,現在12月寒冬裡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上面還沾著不少血跡,他並沒有普通犯人進入法庭看到法官與偌大圍觀群眾時的驚恐,儘管受制於人被綁縛而跪在法庭下,但他只用一種冷淡的眼神,與譏嘲的口吻反駁著

「果然是商人,盡逞口舌狡辯,讓他老實些!」被少年尖銳的言語反駁,法官氣怒下命令旁邊的軍人用刑

「得罪了。」少年兩旁的軍人當下毫不留情的直接拿起身上的刀柄,用力重擊少年的嘴吧

【啪】【啪】【啪】連續三下重擊,少年漂亮的下巴一下又腫又青紫


法庭旁的另一位穿著雪白軍服的軍官乃是神奈川,立即提出了另一個證詞道:「即使犯人辯稱運往敵方物資補給乃為謀生之用,但犯人敢言其中當真不包含任何私心嗎?畢竟犯人出身乃為敵方之幼子。疑因骨肉親情所影響故對於皇軍圖謀反抗。為警惕各方軍民,請法官將犯人判為戰犯,以資警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了神奈川的控訴自己的罪證,跪在法庭中央的少年,忽然瘋狂的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賤人!」面對少年瘋狂的大笑,提證的神奈川一下臉色雪白,憤怒的一腳踹向少年腹部

「哈!我笑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少年被神奈川重重一腳踹倒於地,他眼睛卻越加睜大,聲音也越加淒厲吼道:「我對王府哪有什麼私情可言?眾所皆知我於幼時就被王府賣至亞瑟柯特蘭之處,全家我是第一個被賣走的孩子!我臨走之時王府只高興有代罪羔羊可恢復和平!沒有任何一人在乎我的死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憐我的遭遇!對於這種家庭這種親人,我哪有任何私情可言呢!我恨!我鄙視!我厭惡都來不及了!貴皇軍卻偏偏要用此來加罪於我,豈不可笑至極!」

少年這番言語宛若投出一枚震撼彈,畢竟少年平日在亞瑟柯特蘭處不曾表示對於自己處境有任何不滿,但如今他那撕心裂肺的憎恨卻是那麼真實而怨憤。灣娘咬住了下唇,感到莫名的心痛與難堪,那時後香被送走的時候自己在做什麼呢?喔!她想起來了,她哭了一晚,耀哥哥在自己房間好言相慰。那時灣娘只害怕自己是否也會被送出去,害怕自己也會被耀哥哥拋棄,卻沒想到已被送出去的少年心裡有多麼的絕望與無助。

「是嗎?你當真怨恨王府?」神奈川直直盯著躺在地板上狂笑的少年

「那裡根本沒把我當人看。在那我就是一隻養不肥的豬鑼,有了好賣家就可以扔出去!我恨那裡!我恨那裡!」少年慢慢從地板上起身,激動的用力嘶吼,嘴角一下血流如注,他也不管,就一直放聲狂喊。就像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發洩口。

「既然如此,那這封信,又是誰給你的?為什麼能從你身上搜出來?」神奈川望著幾乎是瘋狂的少年,露出一抹譏笑,掏出一封牛皮紙袋,他輕聲說:「儘管裡頭的文書以密碼書寫而成,無法知道此內容,但這卻是要給任勇洙的信函,你既然對王府無私情,亦無意反抗皇軍,那為何身上有這封信件?」

「信......王府給阿勇的信........」灣娘臉上一下發白,她想起了上次香過來本田家用信捉弄自己的事情,莫非上次並不是捉弄,香是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幫忙傳遞信息,但因為自己的遲疑,所以香只能把信繼續放在自己身上。然後現在——香要因此入罪了嗎?不!絕不!.....絕對不可以!她已經跟兄長約定了要活下來,但是灣娘不希望是以香犧牲做為代價。

「..................」看到神奈川手上的信件,少年一言不發,只是沈默下來,安靜許久,少年忽然偏頭道:「算了,這樣也好。你們愛怎麼判,就怎麼判吧!」少年垂下頭不再出聲辯解,又青又紫的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笑,似乎已經放棄了一切


「犯人已放棄狡辯。」神奈川微笑向庭上法官說道:「請法官做下判決。」


「等等.............請等等!」眼看著就要大局底定,灣娘忍不住大吼,怎麼不繼續辯解了呢!難道香要放棄了嗎?絕對不可以!

「無關之人勿干擾判決!」法官眼光橫向觀眾席

「抱...抱歉!灣娘你閉嘴啊!」橫濱小姐急著用力捏了身邊的朋友一下,這傢伙在找死啊!怎麼前陣子變乖了現在又發神經了?

「誰說我無關的!」灣娘握緊了拳頭,她的腦袋快速思考—不能讓神奈川用信將香與王府扯上關係,不能讓審判就此底定,必須轉移信函來源!灣娘咬牙大聲說:「.......這封信不是王府請犯人傳遞給任勇洙的,這封信是我請他傳的!」


「喔!原來如此!」神奈川推了推眼鏡,鏡片下閃過一抹銳利的的神色,很好!既然垃圾執意要檔路,那麼不成全她豈不太不通人情嗎?神奈川向法官道:「關於信函一事,乃是本田灣子與犯人合謀,倆人出身皆來自於敵方,請法官一併同罪審理,重新調查。」


【啪】法官敲了木槌,然後他做出了結論:「查犯人香反抗皇軍一案,因事證指出本田灣子參與合謀,今日法庭審理至此結束,暫羈押一干相關人等,待軍方蒐集完罪證後,再予開庭審理。」

法官判決一出,立刻有數名軍人將灣娘從法庭觀眾席拖至法庭中央犯人處


「你.............」少年直挺挺的跪在法庭中央,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眼前自找死路的女孩。她身上還套著和服,帶著菊花髮飾,但是她的雙眼卻亮的好比太陽般的熾熱

「上次忘了跟香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立場嗎?這就是我的立場!」女孩盯著少年,一字一句用中文說出口


儘管被軍人惡狠狠的揪住手腕,但是灣娘卻是露出了許久不見的坦蕩笑容,彷彿身上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

反正被神奈川抓住把柄,肯定怎樣都有罪,關於罪證再來一條她不是很介意

不要放棄活下來,誰都不要放棄活下來,灣娘是如此想的

那時後因為自己的自私與無知丟棄了他,起碼現在她能跟他一起想辦法活下去吧!



■■■■■■■後記


真實香/港淪陷可是更加更加的可怕啊

當時香/港沒有設當地政府,一切由日/本軍方管理,可怕到什麼程度呢?

光復後的人口只有淪陷前的人口的3分之1

3分之2的人到哪去了呢?嗯~據說都遷移那內地了,據說很多人死在遷移的路上

據說餓死的也不少,據說被抓去........也不少


百年流離的香香心裡真矛盾阿

目前看來他是很憎恨的王府的,但是為什麼又願意替王府還有阿勇傳信呢

原本是很熱烈的想要活下來而爭辯,但為什麼一下又覺得死掉也無所謂呢

請期待下一章的解釋篇:【百年流離章66】龜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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